近日,某报记者调查暗访,揭露了北京存在的由多家中介操控的“卵子黑市”,以及包括体检、取卵、代孕等多环节的黑色产业链。他们瞄准北京高校,对北大清华等名校的女生卵子更是出价数万元。
实际上,早在2001年时,“征卵广告”就已经出现在高校,而有关“卵子黑市”的明察暗访,在之前已经有过多篇报道。
究竟是什么因素,导致这条黑色产业链常年不衰,反而愈演愈烈?
2011-11-15 第 1878 期
不光中国有“卵子黑市” 英国、法国、日本……都有
这是一些很熟悉的场景——
一位英国记者佯装成为不孕妇女,如二手汽车一样被各类中介转手到东欧某国首都,而“捐卵者”是在当地通过广告随意招募的,毫无保障。
每年约700名卵子捐赠者的缺口,迫使一些法国夫妇翻越比利牛斯山来到西班牙(西班牙允许卵子交易)
由于日本法律禁止提供卵子,这样的交易都转移到邻近的韩国和泰国进行。仅在去年一年,便有百余名日本女子到上述国家出售卵子,一些暗度陈仓的中介公司也借此获利。…
各国有关卵子捐赠与交易的管制现状
作为相关政策最严苛的国家 中国有“卵子黑市”不足为奇
2001年,中国卫生部公布第14号令,发布了《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》,其中规定“禁止以任何形式买卖配子(精子、卵子)、合子(受精卵)、胚胎……不得实施任何形式的代孕技术。”
2003年时,卫生部再次下发通知,明文规定“赠卵只限于人类辅助生殖治疗周期中剩余的卵子”,这句话是指:赠卵者本身也必须是需要做试管婴儿的妇女,而且在相关手术中还有多余的卵子,再经其本人同意,才能有合法捐赠的卵子。
然而试管婴儿手术中剩余的卵子数目十分有限,部分医院甚至从未见过类似案例。而这些“待捐者”本就是要“求子”的母亲,她们并不愿意把受孕的希望捐赠出去。
从上表可见,除了日本外,其它国家大多允许有偿或无偿捐赠卵子,即便如此,英法等国依然存在大量的“卵子缺口”。而中国家庭的不孕不育比例已经超过10%,需求基本在逐年递增,而供给却基本为零,这样的条件下不产生“卵子黑市”才是怪事。
我国不放开卵子供给 主要是顾虑“伦理因素”
在卫生部的通知中,明文指出“赠卵是一种人道主义行为”。
而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毛群安在接受采访时更是表示“这些活动涉及到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和伦理要求……因为这种代孕技术的实施可能对社会、对伦理道德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影响,而且它与现行的法律法规和社会道德相违背。”
的确,不只是中国,从全世界范畴来看,大家对捐精的接受程度较高,但“捐卵”甚至是“卵子交易”还是一个存在伦理争议的话题。
即便伦理争议如美国 其“卖卵业”也比“卵子黑市”强许多
毋庸置疑,由于其他国家在卵子捐赠(交易)方面的法律规定相对严格,管制相对松散的美国俨然成了世界卵子捐赠(交易)中心。
而随着卵子售卖越来越普遍,来自社会各阶层的争论声音也越来越大,律师、神学者、生殖专家、伦理学者全都参与到这场大辩论中。
但争论归争论,在美国“卖卵”可以完全保护个人隐私(如果双方想见面除外),在经中介沟通后,卖卵者会接受全面的检查,到正规医院或诊所接受手术。而美国生殖医学会也对这个行业进行了严格的规定,比如,它建议每次捐卵报酬不超过10000美元,捐赠者不得小于21岁,或捐赠次数不得超过6次等。
放开卵子交易或许为时过早 但可以逐步解冻卵子捐赠
有关“卵子是不是商品”之类的争论,或许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都不会有结果。
但正如卫生部所言“赠卵是一种人道主义行为”,如果捐赠方已经了解相应事项,并且愿意帮助一个不孕家庭,这样的善举恐怕不会有多少人质疑。(当然,如果能提供相应的回报更好,比如美国的做法是给捐赠者“误工费”,而英国由于之前不给捐赠者报酬,已经造成很多人出国找卵,英国政府也在逐步松动相关政策,目前已经给捐赠者提供补贴。)
如同美国生殖医学会,我国卫生部也有相关规定,比如“对赠卵者必须进行相关的健康检查”、“每位赠卵者最多只能使5名妇女妊娠”等。但在潜流横行的“卵子黑市”中,这些规定恐怕都很难得到贯彻执行,如果有一个正常合法的卵子供给渠道(捐赠),将是一个多赢的局面。
女大学生:卖卵不同于卖精,请珍惜身体
1.卵子是不可再生的,卖卵催人老
卵巢的寿命是与生俱来的,女性卵巢里的卵泡数量生下来就是确定的,大致有数十万到上百万个。随着身体的发育,青春期时卵巢中的原始卵泡会减少到4万个左右。由于每次排卵都需要“浪费”几个原始卵泡,所以四万个卵泡实际上只能维持几十年的时间。
而在卵子捐赠(交易)中,会给捐赠者使用促排卵药,让捐赠者一次性多排卵(美国的一位女性曾经一次被取出66个卵子)。更何况,部分捐赠者一生中并不只捐赠一次,甚至有些人还会长期服用促排卵药。
这势必导致青春期储备的卵泡被迅速消耗。当所有卵泡都耗尽之后,由于雌激素不再分泌,更年期就到来了。雌激素是保持女性皮肤白皙、身材完美的法宝,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哪个女孩儿希望自己30多岁就绝经,从此青春不再了吧?
2.取卵手术可能会带有部分后遗症
取卵手术后,不可避免地带有疼痛(甚至是出血)的症状,甚至有部分捐赠者会变得浮肿,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。目前已知的最主要风险是卵巢高刺激综合症(OHSS),指捐献者身体对促排卵药物所产生的反应。虽然只有5%的女性会有此后遗症,但捐赠者必须仔细留意哪怕很细微的症状。通常OHSS可以通过饮食、运动及药物治疗,但也有极少数导致死亡的案例。而且如果病症发现得越晚,危险就越大。此外,亦有卵巢受刺激后失去生育功能的个别案例。
准备实践“优生学”的夫妇:别抱太大希望
无论在哪个国家,都会有不少夫妇准备找“学历高、外貌好”的女性提供卵子,试图让下一代的基因更加优良。
但无论是“诺贝尔奖得主精子库未造就天才”的事实,还是“遗传规律如同未知数”的事实,都不免打破这些夫妇的美梦。就算您花数万元买来名校女生的卵子,但这并不能保证您的孩子也一定具备和捐赠者一样的特性。
解决“卵子黑市”问题的一个有效途径,便是国家组织建立正规的卵子库。2004年时,北京某医院曾尝试建立卵子库,后因捐赠者太少而放弃。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眼下一些“民间卵子库”,却同时具有上百名“捐赠者”,甚至月入不菲……